三次太忙了,半失踪人口。微博@心字成灰w

【问元荧】雨伞

  我还在为上周的剧情流泪/ooc

  荧祸不喜欢雨天,这只有他和问奈何知道。

  雨的味道清冽冰凉,稀释了一切活物的气息,整个世界都被寒冷裹挟。若非要荧祸形容雨的话,那就是刀锋上的金属感,雨声重重地砸在耳膜和神经上,像银针穿过冷的火焰。雨天的空气也是这样,饱含着湿冷的水汽,沉重得像石子压在眼皮上,让人只想闭上眼睛。

  有意或无意,问奈何把居所安在了干燥少雨的地域,荧祸不知道这是因为问奈何对他的关心还是仅仅是因为问奈何不愿意在他身上多花心力。

  少雨之地并不是不下雨的,正如今日,一场连绵不断的大雨从下午一直下到了六点,像是要把一年的降水量下完似的。雨声嘈杂,像是往耳朵里灌进了一把沙子。风声搓揉着每一根雨丝,最后被玻璃窗拦在外面。但冷味的空气却是贴着玻璃窗渗进室内,把荧祸的心绪扰得更加烦躁。

  教室里只剩下了佯装写作业的他和留下来做值日的同学。同学逐一离开,只剩下了负责拖他所在的这一组的地面的元佛子。荧祸与元佛子在同一个班级,却几乎没有讲过话。在少之又少的接触中,元佛子只给他留下轻如铅笔底稿般的印象——似乎是个温和且好相处的人。

  “荧祸,可以起来一下吗?”元佛子的声音从绵密如网的雨声中穿透过来,荧祸拿着水笔站到了一旁,沉默地看着元佛子用拖把拖着他的位置,水在地板上均匀地抹开,荧祸看到元佛子因为移动而从耳后滑落下一缕头发。元佛子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校服下摆的拉链碰到了椅背,发出轻微的声响。

  “好了。”元佛子拿着拖把走开,丢给荧祸一个歉意的笑容。那笑容很淡,也许仅是出于礼貌的招呼,荧祸的心绪却微微平复。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座位因他暂时的离开已经变得冰凉,亮白的日光灯把桌角的金属螺丝照得发冷,胳膊不小心碰到又马上缩回,像是碰到了令人生畏的手术器械。

  问奈何还没有来。

  虽然他也没有说过要来。

  面前的练习册敞开着,笔迹却没有多少。窗外的雨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样子。荧祸捏紧了手中的笔,用手指来回磨擦着橡胶的笔杆。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在等雨停还是在等问奈何发现他这么晚还没回家。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久的雨。以前荧祸总是等到雨停再回家,最多迟上一时三刻的,每次推开门时他总是隐隐地担忧,却又在隐隐期盼着什么。这样的心思当然瞒不过问奈何。

  “有话就说出来。”那天坐在客厅的问奈何带着眼镜,明明一副居家的打扮,却丝毫无法让荧祸感到轻松。

  荧祸把书包从肩上卸下,却又不知放在哪里好,问奈何从不喜欢他把他的东西放在任何一个不是他房间的地方。他想了想,只好单手拎着书包,长长的带子落在地面上,“你不问我去哪了吗?”

  问奈何看着缩在玄关阴影处的孩子微微地咬着下嘴唇,一副失落却不愿说出来的样子,他狭长的眼中闪过微弱的光,他清楚怎样让他不再追问,“我相信你。”

  “是吗?”果然荧祸温顺地低下了头,似在为自己的质问感到自责,一阵极力压抑的咳嗽声一声不落地顺着沉默的空气进入他的耳朵,“你想让我去接你?”

  “不,不必了。”情绪在心口翻滚又掩灭,像是打翻了颜料盒,种种颜色混合在了一起,凝成最沉默的黑。

  明明那时他就说不必了。荧祸转头看向被雨拉扯下来的夜幕,远处的信号灯被窗上流动的雨帘涂抹得模糊,他微微咬了咬下嘴唇开始收拾书包。他已不是要人接的小孩子了,更何况那个人是问奈何。

  他永远琢磨不透的人。

  他走到教学楼大厅,隐形的风刃划过他的皮肤,也吹起他的头发。他微微皱起眉。又来了,这令他厌恶的雨的味道。

  “荧祸,你有伞吗?”声音竟然来自同样准备离开的元佛子,温和的声音像是一层柔软的棉被,隔绝着荧祸耳中的雨声。

  “没有。”他老实回答。

  “那便和我打一把吧。”未等他再说什么,一把伞便撑开了一片无雨的天空,带着体温的胳膊挽住了他不知所措的胳膊。

  明明不喜欢别人的碰触,却意外地不想挣脱。荧祸也不知自己会有如此感受,却是跟着元佛子的步子走进雨中,一路少有言语,只有彼此因步行而微微加重的呼吸声,和两双鞋摩擦着湿滑的地面的声音。雨水顺着伞面滴落在身侧,鞋底沾着湿滑的尘泥,荧祸松开微微咬着的下嘴唇,抬起头打量被雨水征服的世界。

  “荧祸。”熟悉的冷如泉水般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突然抓紧了元佛子的袖子,元佛子撑伞的手也因此晃动,无雨的天空有了裂痕,几颗寒冷的雨珠砸在了荧祸的脸上。

  “问奈何?”雨声没能掩饰住他声音中迸发的情绪。 

  不是已经说了不必了吗,不是他本就不愿为自己多花心思了吗,不是大多时候都想远离自己吗?这又是为何?

  “我来接你。”和平日一样冷淡的声音,却是有一把伞伸了进来。一只苍白的手握着伞柄,淡青的血管在用力的时候显得更加明显。

  “是你的家人吗?”元佛子的声音近在耳侧,像一片轻盈的羽毛吹进他的天空,“那快回去吧。”

  荧祸突然皱起了眉,却仍伸手接过那一把伞撑开,从元佛子的伞下钻了出来。一个人的伞内突然失去了贴在身侧的体温,他才意识到现在温度这样的低,冷得他缩了缩手臂,又猛地听到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声。

  “问奈何,你……”想要伸出手去,可那人已经转过身去,留给他最为熟悉的背影“我没事,走吧。”

  心里泛起一朵很小很酸,却是名为快乐的水花。

  荧祸跟上几步却又突然转身,任凭锐如锋刀的空气灌入鼻腔,“元佛子,多谢你。”

  

  之后的几个星期,荧祸一直心神不宁。他隐隐觉得自己有一些转变,却又不明白到底在哪。心情如同模具里被烤坏的饼干,虽然还散发着焦糖的香味,吃到嘴里却是难以忍受的苦味。

  直到看到被问奈何放在墙角、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灰尘的雨伞,他才猛然明白自己的想法——希望今年份的雨还没有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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